如今,她已經能拉一首完整的曲子了。
她低頭注視琴弦,腦海中浮現出那日玉樓春的事。
她和南胭都要對付姜家,曾在彼此手掌心寫下過破敵之法。
南胭寫的是,春闈。
她寫的,也是春闈。
姜太傅姜華,擔任了七八次春闈主考官,經他之手錄取的門生故舊數不勝數,幾乎壟斷了半個朝堂,還不算外放的官員。
這也是姜家勢大的原因之一。
而要說其中沒有貓膩,她不信。
利用這次春闈,找到姜太傅徇私舞弊的罪證,就能將他從太傅之位上拖下來。
沒有他的照拂,姜貴妃又算得了什么?
但要在春闈上做文章,她首先得離開這里。
曲聲戛然而止。
她放下胡琴,鄭重道:“九千歲,恕我不能再呆在這里。”
顧崇山吃著茶。
他神色淡漠,沒有搭理她。
南寶衣起身,朝他福了一禮,“對姜貴妃陽奉陰違,沒有傷我性命,甚至還教我音律和胡琴,我很感激九千歲。只是我還有要事在身,先行告辭。”
說完,朝小庭院盡頭匆匆走去。
顧崇山蓋上茶盞。
他盯著南寶衣的背影,狹眸逐漸冷酷。
他沉聲:“想走就走,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?”
南寶衣壓根兒沒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