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業季,寇別掙扎在人才市場的浪潮中,焦頭爛額,一通電話將她躁動的心澆了個透心涼。
“喂,你好。我是興臨港派出所民警張奇,你爺爺賈正陽找到了,盡快過來一趟吧!”
賈正陽消失六七年,杳無音訊,突然有了消息寇別滿心歡喜,匆匆掛掉電話,打車直奔興臨港派出所。她忐忑的走進派出所大門,焦急的搜尋她記憶中熟悉的身影,尋了一圈未果。
“你就是寇別吧!”身后民警張奇突然走近,叫住了她。
“對,我是。我爺爺他…,他怎么樣了?”寇別惴惴不安。
“跟我來。”張奇引寇別到走廊盡頭,推開門,臉上閃過同情,“就在里面,進去看看吧。”
房間中,賈正陽靜靜地坐在沙發上,佝僂著單薄的身子,頭深埋在胸口,起皮的嘴唇開闔蹦出聽不懂的音節,斷續不成句子,整個人看起來癡癡傻傻的。
寇別一路噙著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洶涌而出,她沖進去緊緊的抱著賈正陽大哭。
“爺爺,爺爺,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,嗚嗚……,好想你,我每天都在期盼,期盼著你能回來。那天放學回來,你就不見了,這六年多你到底去哪兒了?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找你,沒日沒夜的找你啊!爺爺……”
“呃…呃…”賈正陽被寇別激動的反應嚇壞了,他嗯嗯啊啊的怪叫,抗拒的向后瑟縮。
“你怎么了?爺爺,是我啊,小別,你的孫女,寇別啊!你看看我!”寇別激動的抓著賈正陽的胳膊搖晃。
賈正陽不安的掙扎,抗拒的疏離感扎的寇別心尖都在抽搐,“爺爺……”
張奇扯著寇別的胳膊將人拉起來,“你別這樣,會嚇壞他的。醫生說他不能再受刺激了。”
“警察同志,我爺爺他到底怎么了?求求你告訴我,為什么會變成這樣?”寇別一把擦掉糊住視線的淚水,強迫自己盡快冷靜下來。
張奇遲疑,“具體賈正陽發生了什么,我不清楚,他是因為臥軌被人舉報才被發現的。”
“臥軌?!”寇別搖頭,“不可能的,爺爺他很老實,從來不做讓別人為難的事。真的,警察同志,您能不能查查我爺爺失蹤這段時間到底遇到什么,他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,求求您,幫幫忙好不好?”
“放心,我們會深入調查,有線索第一時間聯系你,人你可以先帶回去,好好靜養。”
“謝謝,謝謝您!”
寇別和賈正陽相處了許久,抗拒感才減緩,只是每每攙扶賈正陽時,他會不自覺的發出斷斷續續的懺悔,愧疚不安的模樣看著讓人心疼。
帶賈正陽回家照顧幾天,寇別發現他也有清醒的時候,只是清醒的狀態不穩定,時長時短。清醒的時候賈正陽看著孫女默默流淚,不言不語,不清醒的時候他會像個瘋子一樣自殘,語無倫次。
寇別一個不留神,他又弄滿身血淋淋的,手中的菜刀在空中胡亂比劃,大聲嚷嚷:“這是…我要還的……給寇別,我的手…給小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