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清若給他擦了擦額上玩耍鬧出來的細汗,趁機問:“既然喜歡這兒,我們便在這兒多住一段時日,如何?”
“好啊!”小路隨不假思索地滿口答應。
答應之后方才多考慮道:“那京中的課業如何是好?娘親你知道舅舅的傷養好沒?大家可以再去聽課沒?”
黃清若準備好了說辭:“還不清楚。咱們剛到這兒兩天,努哥尚未來信。如果你也喜歡這兒,想要在這兒多住一陣,娘親回信的時候,讓你舅公向赤烏法師告假。日后你回京,還想再找赤烏法師當先生,你舅公也會再為你想法子。不用擔心。”小路隨似乎有他自己的顧慮。
黃清若繼續安撫他:“倘若怕落下課業,在這里也可以先找一位先生給你啟蒙。不要小瞧鄉野之地,有些先生雖不若京中的先生名氣大,但也是有過人之處的。你想想你爹爹這個大將+軍,可是從這鄉野之地走出去的。”
小路隨點頭:“我要體驗爹爹小時候的生活。”
黃清若聞言總算安下心。可把他勸下來了。
下一句小路隨又提及梁京白:“不過娘親你要和我一起準備更多更多更多給舅舅的禮物,回京之后要給舅舅賠禮道歉。”
“還有還有,”小路隨重點強調,“我要給舅舅寫信,告訴舅舅這里很好玩,也要親自跟舅舅解釋我為何不能去聽他講課了,親自給舅舅賠禮道歉,再跟舅舅約定等我回京了他一定要繼續當我的先生。”權宜之下,黃清若自然得先應允下:“可以。”
心中她已歉疚地有了應對之法:小路隨寫給梁京白的信,必然是不能幫小路隨寄出去給梁京白的……
得到黃清若承諾的小路隨高興的同時亦有些忐忑:“希望舅舅能體諒我的孝心。我真的不是貪玩,我只是想陪娘親,想好好認識爹爹的家鄉。”
黃清若的愧疚心理愈發濃重,甚至從愧疚發展成為罪惡感。
小路隨起身,提出要去尿尿。
護衛要跟著。
小路隨不讓跟,表示自己早就學會了,要一個人去。
這會兒青天白日,小路隨對這邊又的確已熟悉,況且護衛也并非完全不跟著小路隨,故而黃清若是放心的,便成全小路隨的那顆小大人的心,示意護衛遂了小路隨的愿。
小路隨找到了一棵樹后面,他喜歡將自己整個人都藏住,不讓護衛瞧見自己。
雖然這幾天在野外,他已經能夠接受不在茅房里尿尿了,但他還是沒有完全習慣。以前茅房都是有門的,護衛等在門外什么都瞧不見。
解決完的時候,小路隨準備走,忽然腦袋后面被什么東西輕輕砸了一下。
小路隨摸著后腦勺,轉身去尋找,在地上發現了一顆野果子。
他記得娘親講過外面的東西不能亂吃,所以他沒撿,還是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