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干什么?我叫保安了。”蘇九躲得快,但額頭還是被戳的很疼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不是附身。眼前這個長得頗為俊秀的少年是個活人。穆子墨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少年,在看看身后鬼一邊打量著眼前的人再看看背后的鬼氣森森的別墅。遠遠的別墅里,似乎有人聽到少年的聲音,有人打傘趕了出來。
那是留在這里看房子的兩個保安。蘇九跟他們把事情簡短的一交代,三人一回頭門口還哪來穆子墨的蹤影。
玉柳像條破布,掛在漆黑的房間里奄奄一息。她要死了?朝顏抱著她被撕下來的身體,吃的正歡快。玉柳腦袋機械的運轉,腦袋里走馬燈像是從眼前展開。她身體已經開始近乎透明,連游魂都比不上。即使現在逃出去,叫陰風一吹就沒了。
舌頭被絞掉,她發不出聲音。她是怎么會落到如今的地步,呢?眼前的畫面和回憶交錯在一起。
她仿佛又回到那個讓人窒息的晚上,讓人作嘔的牢籠,掙扎在淤泥中。睡在綾羅綢緞的榻上,那張與那些畜生滾過的床上。那上頭鮮亮緞面亮的就好像滲出鮮血。那一箱箱,一件件的,金釵珠翠綾羅綢緞都沾了她幼妹的血。
她就躺在她妹妹的血肉上,油脂油膏上,吃著錦衣玉食,做著最體面最嬌寵的玉姨娘。
讓人作嘔。這些畜生都該死。
她是孤女,父母雙亡的,寄人籬下。就是落在泥里污穢不堪,那也是她的命。她從不抗拒也不會怨天尤人。玉柳萬萬想不到,自己的親姑母。將自己送出去與人做妾就算了。便是連她不過十歲的妹妹都不打算放過。因為她年輕嬌俏,嫩的掐的出水。剛過去,綾羅綢緞金銀玉器一批一批的送進屋子。叫那歹毒婦人記在了心上紅了眼。為了她那個迂腐愚蠢的傻兒子換了個職位還不夠,指望著能踩著她和她妹妹能攀的更高。
她妹妹才不到十歲!
玉柳過去兩年一直榮寵不衰。她以為是自己身子夠嬌夠軟,床上夠LANG。因為夫人軟弱立不住,又不夠年輕貌美攏不住老爺的心。但當玉柳看到妹妹高高隆起肚子,又癡傻了的時候。
就一瞬間就都明白了。
怪不得她是最受寵的玉姨娘。
她是玉姨娘。肚子里懷了身孕五個月。她妹妹沒有十歲,八個月即將臨盆。和她肚子里的孩子,是一個男人的。下人都說她愛吃酸,定是懷了個少爺。她又如此受寵一舉得男以后就有依靠了,如何喜慶云云。
現在看來簡直諷刺之極。什么喜慶!她懷了個孽種,懷了個畜生的孩子。
玉柳當時就瘋了。
那一瞬間,什么金銀珠寶,什么嬌寵。滿屋子的陳設,整個院子,都沾染了她妹妹的血。她這雙手捏過那畜生的肩膀。這嬌俏的嗓音唱過的曲。穿著水色的肚兜,與那人顛鸞倒鳳紅浪翻被.....
樁樁件件幾乎攪碎她的心腸。
她掐死了自己已經癡殺的妹妹。那虎姑婆,進來倒是一聲慘叫,那模樣像是怕極了。玉柳嬌俏的臉上面無表情,非常平靜。她當時怎么說。她年紀小,懷了打掉也是送命。生也是送命。既然都是死,不如就這么癡癡傻傻的走了。迷迷糊糊到了閻王殿,也無罪孽,早早斷了這一因果去投胎,干凈。
她說平靜,面上也無波瀾。那虎姑婆見她似乎沒甚反應,以為她不知道其中緣由。哭著匍匐在地,跪行到她腳邊。抱著玉柳的腿,說是她沒看好。才叫歹人得了手。那人已經逃得不見蹤影,誰知道竟然會有了身孕。她怕玉柳妹妹年紀小,身子扛不住,不敢下藥打胎。又不敢說,是自己疏漏,的這才拖延至現在......
這歹毒婆娘嘴里吐出的每一字她都不信。玉柳捏著玉佩,指尖刺入掌心。鮮血浸在那條親手打的絡子上。她一個深閨婦人,便是知道又如何。無論是眼前這個婆娘,還是那些畜生。他們是掐準了,她無反抗的能力。玉柳怎能認輸,她向來在泥里面滾,撕的下臉,豁的出命。口蜜腹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