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季回暖,百花欲開。京城里,大街小巷,人來人往,似乎比去年看起來還要更加熱鬧、繁盛些。
相國府上忽然來了排場挺大的公公,說是來傳皇帝口諭的。
余小歡聽懂了這口諭的意思后,心里直罵道老東西,皇帝老兒了不起啊!你兒子媳婦都娶了,恐怕很快爺爺也該當(dāng)上了吧,你居然還要選妃!選妃也就罷了,居然打本姑娘的主意!我好歹是差點成為你兒媳婦的人啊!
嗚嗚嗚,但,這口諭相當(dāng)于圣旨吧?違抗圣旨是要殺頭的吧?
難道我余小歡又要以殺頭之死告別這次穿越?
就不能給我留個活路么?我不想死得這么怨。
接到口諭之后,相國府上下都被陰郁籠罩了,烏云密布的,春天萬物生長的氣息都沒辦法沖破這層黑壓壓的烏云了,就等著誰先去戳一戳,讓第一滴雨掉下來了。
梁之衡從外面辦差回來聽說此事,立馬沖到余小歡屋里,把門窗關(guān)上,十分嚴肅認真地說“你要不要走?如果你要走,二哥現(xiàn)在就帶你走!”
余小歡感動得差點就哭了,“我要是走了,爹娘怎么辦?相國府怎么辦?”
“可是,他……他都可以當(dāng)你的父親了。”梁之衡拳頭握緊,聲音十分隱忍,身體卻氣得發(fā)抖。“哥哥怎么能忍心……”
余小歡終于再也控制不住,眼淚直流了下來,她抱著哥哥痛哭流涕。“可是,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!如果不是我貪玩敗壞了名聲,如今我應(yīng)當(dāng)是太子妃;如果不是我非要逞強在朝會上獻舞,他就不會注意到我;如果我是太子妃了,或者他沒有注意到我,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!”
“不是你的錯,你單純善良,怎會懂得思去量這些?”梁之衡目中含淚說,“是哥哥沒有考慮周全,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。”
兩人都十分隱忍克制,明明心里悲憤,卻只能忍氣吞聲。哭不敢哭出聲,說話也不能說大聲。
余小歡咬著牙抿著嘴,她怕自己失控鬧出大動靜,會再次惹出什么禍害,再一次拖累了這一家人。
余小歡把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想了一晚上,如果現(xiàn)在是真正的梁雅清在面對這個事情,她會怎么處理?她一定會保護好這個家,不會讓家人因為她而受到牽連的吧。她總是那么善良,善解人意。
余小歡想,她總不能占用了人家的身份而不做人家要做的事情吧?所以她收拾了一下自己,平靜地走到梁相國和老夫人跟前,跪下磕頭說“女兒愿意入宮參加選秀。”
“可你還這么年輕!”梁夫人目中含淚。
“可我也是相國府的人,不是嗎?”余小歡盡量微笑著說,“每個人都在為這個家盡力,女兒總不能一直躲在你們立起的后盾后面。”
梁相國還是鐵青著一張臉,一言不發(fā)。他是忠實的臣子,皇帝縱然有千般的不是,他也不會違抗圣意。所以,他心中縱有千般不舍,也只能在夜里偷偷嘆息。
好友李鈺兒帶著好酒來,也是一臉喪氣,嘟著嘴說“現(xiàn)在找你喝酒,都不敢請你到外面去了。”
余小歡說“這里不也挺好的嘛,就咱們兩個人,省得別人大嘴巴說三道四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