藤蔓的數量異乎尋常的多,它們紛紛從地板下冒出來,骯臟的尸塊被掀得到處都是。
喻戎反應不及,好幾次被藤蔓挖去了血肉,在被逼到窗口的時候,無意間,他的視線瞟向了窗外。
他不敢確定自己當時所見到的龐然大物是否真實,那被黑色所標記的,由巨大花腦袋和粗壯的藤蔓枝葉所構成的怪物站在花園中。
那花心處,如烏賊觸手般的花蕾頂端,是冒著綠光的眼睛,那些眼睛盯著木屋,與喻戎的視線產生了一瞬間的交錯。
喻戎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屋內,與新一波藤蔓糾纏在了一起。
他忘了自己是如何從觸手般的藤蔓群中掙脫出來,又是如何扛著韋書迎離開植物園的。
肌肉在極度危機的情況下按照本能行動著,喻戎只清楚地記得,逃離的過程中腦子里盡是滾滾雷聲。
待他的腎上腺素恢復穩定,他已經逃出了植物園的門庭。
把韋書迎扔在地上,喻戎稍微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傷口,還好,不算致命。
致命的是自己。
喻戎身上沒有一塊好肉,斷掉的手指還沒長出來,后頸也滋滋冒著血。
因為當他進入木屋之后,植物的攻擊幾乎就是他一個人承受的,這個女人完全置身之外。
風勢漸漸平息,之前的那個怪物已然不見,高大的身影按理來講并不容易隱藏,除非,它一直潛藏在地下?
植物園的地面一片狼藉,小徑上布滿了爛泥和積水,有些植物不知道什么原因枯萎了,它們從根莖開始腐爛,難以支撐的闊葉趴落在地,讓出了視野。
現在,僅僅站在門口就能看見那些可憎的紅色巨花。
喻戎暫時沒有探尋真相的想法,現在他正面臨著新的麻煩,宵禁時間就要到了。
完全不想跑,傷口痛得要死,只能靠在門庭上勉強站住身體。
喻戎踢了踢韋書迎的肩膀,但她一動不動,他又蹲下身搖了下她,見她這樣都不醒,就連用了兩次大清醒術。
“啊!”
韋書迎猛地驚醒,一股腦涌上來的各種痛覺迫使她翻過身,單手趁著地面不斷咳嗽。
雨水帶來的寒意讓她不由得蜷縮了一下,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,她撩開被雨水浸濕在臉上的頭發,單手撐地,這才注意到身旁還有個人,緩緩抬頭看去。